时间是个礼物，也是最悲哀的错误。【Yuri on Ice】【双维】
一
小维克托最近老是做梦，梦里下了好大的一场雪，他银白的发尾被雪沾染，湿漉漉披在肩上。
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，那人有湛蓝色的瞳孔，银色的头发，他眼睛里倒映着整个世界的冰雪，无声光影温柔得像圣彼得堡的海洋。
“我喜欢你的眼睛。”
小维克托看着他，突然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。
然后他笑了。
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他回答道。
二
小维克托和他玩的很开心。
“怎么不去练滑冰呢？”休息的时候，两个人躺在雪地里望着天空，雪花落在面颊上，他突然问道。
小维克托摇摇头，说自己还不会。
他侧头看着小维克托，然后笑了笑，说不然我教你？然后就伸出了手，一个邀请的手势。
小维克托的脸冻的通红，在冰雪中一步步挪动着，像个笨拙的雪球。
他站在路的终点等，看到这笨拙的样子之后扑哧一声笑了。
最后小维克托滑完一整段路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笑得更欢，睫毛上沾着的雪花化成水珠，交映着他眼底蔚蓝的海，灿烂得如同天边繁星。
小维克托将头深深埋进他的大衣里，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很讨人喜欢，干净利落，有点像这场大雪的气味。
雪化的气息。
醒来的时候，小维克托努力嗅了嗅自己的被子，居然还能找到那场梦境留下的些许痕迹，这让他开心了很久。
三
他从梦境的深处走来，背后是一片茫茫雪原，风吹着雪花落下像陨落的星尘，坠入他眼中蓝色的海洋。
“你来晚了！”
尽管有点生气，但能见到他，小维克托还是很开心的。
他乖乖认错，蹲下身子任由小维克托揉乱自己的头发，孩童的手指触摸着银色的发丝，感觉很奇妙。小维克托突然想起从前听的命运三女神的故事，生命和时间在纺锤线上流走，无法更改交错的命运。
不知为什么，他开始不安起来。
“某一天你会不会消失？”
对方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，不由得愣了一愣。
“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小维克托扑进他的怀里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。
“不会的。”他的声音波澜不惊，甚至比平常更温柔了几分，“你看，雪都还没化呢。”他笑着拥抱小维克托，小维克托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唇角勾勒起的那抹笑意，笑得很好看，但有些苍白。
小维克托盯着他看了很久，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悲哀。
好像，头一回看到他这个样子呢。
小维克托有点心疼。
四
小维克托花了很大的力气学滑冰，进步很快，小小年纪拜入名师门下，对此他还是很开心的。
“可是我不喜欢雅科夫，他太凶了。”
他静静地听着小维克托抱怨了很久，最后也只是微笑着安抚道：“雅科夫是个好老师，维克托要加油哦。”
小维克托点点头：“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最好。”
他笑着将小维克托拥进怀里：“等你拿到金牌，就来向我挑战好不好？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哦。”
“好，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。”
“到时候可别忘了。”
“不会忘的。”
五
小维克托拿到了平生第一枚金牌。
准确的说，那根本不算是金牌，只是一块包着金色锡纸的巧克力，不过这可是他在训练场上表现出色得到的奖励。
晚上他把它小心翼翼放在枕头下，希望能带进梦里。
即使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巧克力。
但临入睡的前一秒，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。
自己是什么时候答应他去学滑冰的？
他有些茫然，然后他开始努力回忆这段时间发生在梦里的一切。
还好，都还记得。
他还在。
放松下来之后，维克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六
小维克托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衣服里，他褐色的大衣很暖，裹在身上，干净的味道让人觉得很安心。
小维克托不停地哭，无论怎样也哄不好。眼泪打湿了他的一片衣襟，最后连他心里也湿漉漉的。
他心疼的皱眉，抬手拭去小维克托脸颊上的泪水，小维克托脸被冻得通红，眼泪却是滚烫，细碎的水珠粘在睫毛上，闪着星星般朦胧的光。
“不哭啦。”
他轻声安慰道。
然而没有什么用。
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，然后俯下身子，轻轻吻在维克托的面颊上。
“拿到金牌之后可不应该哭哦。”
维克托立马安静了下来，蜷缩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。
“答应过我的事不记得了？”
“不记得了！”小维克托恶狠狠地回答，纯粹小孩子赌气的语调。
“真拿你没办法。”他笑道，“那就等你再长大一些吧，到时候再来向我挑战好了，我等你。”
七
“我喜欢圣诞节，那是我的生日。”
“维克托想要什么礼物呢？”
小维克托自由穿行在雪原中，偌大的冰面是一面镜子，倒映出一个晶莹的童话世界。他行走在冰上，被风吹动银白的发尾，灵动得像个精灵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小维克托的脸红了红，低着头不敢看他。
“那我就自己帮你准备一份礼物好了。”他微笑道。
“什么礼物？”
他学着小维克托的样子，调皮地眨眨眼睛，说这是个秘密。
小维克托缠着他问了很久他都不肯透露消息，于是小维克托撅着嘴有点不开心了。
“好啦好啦。”他笑着揉揉他的头发，“你喜欢下雪吗？”
“下雪？”小维克托往他的怀里缩了缩，“下雪很漂亮，但是……太冷了。”
“不会冷的。”他笑道，“雪化了就是春天，所以再也不会这么冷了。”
“可是我喜欢下雪。”维克托说，“因为那很像你的味道。”
八
“明晚你一定要来啊。”小维克托紧紧握着他的手，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，掌心纹路一横一划，看得十分真切。
“我会的。”他笑着说。
小维克托开心地点点头，望着他舒心的笑容发呆。小维克托很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，他的眼睛最好看了，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眉心舒展，倒映在眼底的冰雪都似消融了一般，潺潺流动成清澈的水，汇入大海，海里浮动着星星，像梦境一样。
“记得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？”他的指尖拭去维克托睫毛上的小雪花，水珠粘在他手指上，顺着修长的线条滑下，“我喜欢你的眼睛。”
“我才没有说过这句话呢！”
小维克托靠在他怀里，脸红了红，觉得他是在逗自己开心。
不过，他好像得逞了哦。
九
平安夜的时候，小维克托出人意料的很早就上床睡觉了。今晚过了十二点就是他的生日了，他兴奋得差点睡不着。
他的窗边没有挂红袜子，他期待的礼物都在梦里。
梦境里还是下雪，纷纷扬扬的大雪如星尘，覆盖了整个银白色的世界。雪花被风携裹着在头顶上盘旋，然后静悄悄地、打着卷地飘落在小维克托身上。
小维克托站在雪地里，水珠沾湿了睫毛，厚厚的积雪淹没到膝盖。
雪下大了。
可是他没有来。
小维克托觉得他一定准备礼物去了所以才会来迟，于是就站在雪地里一直等。
但他一直没有来。
骗子？
小维克托心里有一瞬间浮现这个想法，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。
他那么好，怎么可能骗人。
很快的雪就停了。远远的出现一个人影，他站在天空与白雪的分界线，背后是一片苍茫的雪原。
是他。
维克托开心地朝他挥手，向他跑去，想像从前那样扑进他温暖的怀里。
他向这边伸出手，作出一个邀请的手势。
小维克托跑得很快，银色的发尾在风中扬起，灵动得像个精灵。白雪在他的脚边被踏碎，细碎的泡沫四处飞溅，它们所到之处冰雪消融，雪化成清澈的水流，一点一点从他脚边蔓延开来。雪原融化成湖面，像一块逐渐扩大的镜子，镜子里他能看到明净的天空和白云，看见波光粼粼处有风的轨迹，隐约间听见鸟儿在唱歌，连光也是暖洋洋的，四周一下子变成了一派活生生的色彩。
果然雪化之后就是春天了。
小维克托跑在广袤的水面之上，带着一片温热的喜悦和暖意，奔向他憧憬的冰天雪地。
等他最终扑进那个怀抱里的时候，却听到对方胸腔中传来清晰的破碎声，好像冰面出现了裂纹。
这种声音让小维克托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，但他只是定定地望着，那样好看的笑容，眼神温柔而陌生。
“生日快乐，维克托。”他落下一吻在小维克托的唇边，“这也是对我说的。”
他的身影摇摇欲坠，脸色苍白得像是泡沫，笑容看上去有点疲倦，从他的眼角好像掉下了什么东西，砸在冰面上没有声音。
他哭了？
他为什么要哭？
“这是我送你的礼物，一场虚幻的梦境，带走你生命最初二十几年的风雪，愿你长大后有一颗温柔的心。”
他微笑着说，随即便化为一堆晶莹的碎片，它们像雪一样散落在浩瀚的天宇，被风吹动的如同星尘般静悄悄陨落，坠入湛蓝的水面，像坠入他清澈的瞳孔里。
小维克托猛然睁开眼睛，思维却好像还没有从梦中脱离，他满头大汗，眼睛睁得大大的，像个窒息而死的鱼。
十
从那以后，便再也没有梦见那场大雪了。
维克托病了很长一段时间，病中他经常陷入昏迷，迷迷糊糊喊着自己的名字。
可是当他醒过来却什么也不记得。
休养了半年，维克托再次回到了冰场上。他很聪明，也很有天分，他一点一点成长起来，逐渐成为人们眼中的焦点，甚至依靠无与伦比的能力与技巧被誉为冰场上永不可磨灭的神话。
不过，那是他长大之后的事情了。
小维克托慢慢变成了大维克托，纵横赛场无人匹敌，可是心里一直有一个无法打消的疑惑。他在赛场上的时候总有种奇怪的感觉，觉得身边总有另一个人的影子，可仔细想想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，所以不得不一次次超越自己，而那个影子却始终没有离开，甚至步步紧逼。
同时，他发现自己还喜欢上了一种独特的味道，不属于任何香水和花草，那是雪的气息，干净清冷，却让他安心。
嗯……怪癖呢。
还有一件事。
维克托知道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嚷嚷着不愿过生日，但具体是为了什么呢？
这回他就真的不知道了。
十一
又到了一个冬天，维克托开始频繁梦见一些奇妙的景象。
在他的梦里，开始出现很美的森林、蓝天、西伯利亚广袤的针叶林和草原，他站在变幻世界的中央，迎接着最后从天而降的一场大雪。
维克托自由穿行在结冰的湖面上，偌大的冰面是一面镜子，倒映出天空、云朵和一个晶莹的童话世界。他行走在冰上，被风吹动银白的发尾，灵动得像个精灵。
他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，好像在哪里见到过。
他看着冰面上倒映出自己的脸，他的睫毛上沾着的雪花化成水珠，交映着他眼底蔚蓝的海，灿烂得如同天边繁星。
他伸手触摸着凉凉的冰面，神情突然有些恍惚。
“是你啊……”
脑海中有火花一闪而过。
“可是，你是谁？”
十二
维克托最近做了一个梦，梦里下了好大的一场雪，他银白的刘海被雪沾染，湿漉漉搭在额头上。
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孩子，那孩子有湛蓝色的瞳孔，银色的长发，大大的眼睛里倒映着整个世界的冰雪，无声光影清澈得像圣彼得堡的海洋。
“我喜欢你的眼睛。”
那孩子看着他，突然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。
然后他不由自主地就笑了。
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他回答道。
［完］
#所以这是个死循环呢，顺便，以后都以维勇居多，毕竟官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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